2021年3月30日,我收到了图书公司寄来的两套《给孩子的地理三书》。这一套书有三本,其中一本是我第一本正式出版的作品——《我的第一本中国地理启蒙书》。我很荣幸,它与再版的希利尔《希利尔讲世界地理》、法布尔《我们的地球》组成了一个全新的地理科普系列,也就是眼前的这套书。
2018年,我顺利考入开云(中国)地理科学(师范)专业,这在当时的我心目中并非是最佳志愿,但算是我能接受的“有点意思”的结果。
在拿到崭新地理专业教材的那一刻,我的思维陷入前所未有的空白:在高中阶段我是一名理科生,对地理的学习一直是浅尝辄止的。我不能像文科的同学那样,老师一提就能很快地与从前的知识关联起来。
但不久我发现,老师在讲台上说到的好多现象,我的脑海中都能产生与之对应的生动情景:或在纪录片中,或在真实的场景里,或在一段优美的文字中。
我逐渐触碰到了地理学那浩瀚磅礴的魅力:
仰望天空,能念出星宿的名字;低下头来,能讲述岩石的故事;看见一座民房,好像能凭空听见人们热热闹闹的生活、劳作和舞蹈;看见一条河流,仿佛能肉眼洞穿它的诞生、成长和衰亡……
它不仅闪烁着自然科学的光亮,还披挂着人类文明的质感;它既有包罗万象的坚实,也有具体而微的柔韧;它庞大的知识体量,就像一泻千里的天空和延绵不绝的大海。
我沉浸在学习地理所带来的“博学”之感中。我惊喜的发现,正在探寻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如此有生命力的世界。我灵魂深处的热爱正在被一点一点唤醒,世间所有的事物在我的眼中都开始熠熠生辉。
春天一向是萌芽的季节。2020年,只能呆在家里望着窗外的那个春天,我那个沉睡多年的梦想突然又在襁褓中翻了个身。我突然翻出了好久好久以前就已注册的公众号“小龟的城市山脉”,发上了最近的随笔,然后转到自己的朋友圈。
我习惯性抒写我的校园生活,因为我非常热爱我的学校,并且这种深厚的感情在我心底愈酿愈烈。有时候望着教学楼的灯光,望着傍晚秋水湖畔的亮色,望着水荡边摇曳不停的芦苇草,都会莫名被触动,想落笔记下来。
我喜欢将有趣的自然科学和我天马行空的想象结合起来,揉成一段崭新的妙趣横生的故事——例如一条河流的来龙去脉、一轮月亮的阴晴圆缺、一块石头的前世今生等等。
我更经常写的,是旅行途中的见闻——我的足迹遍及世界各地,最高到过珠穆朗玛峰山腰,最远到过非洲东岸,到现在为止,全中国只有少数几个省未有涉足。
我化身“小龟”,就这样在创作者们的世界里冒了个泡。意料之外,我的文章受到了强烈的欢迎——最令我开心的是,我那些有关校园生活的文章屡次受到学校官方微信公众号的青睐。看我文章的人越来越多,与我取得联系的读者也越来越多。
来自社会各界的鼓励为我提供了极大的信心。于是我鼓起勇气,向着“将作品出版”的这个从小酝酿到现在的梦想,气势汹汹地进军了。
这场浩大工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成为了我写作道路上最真切又难忘的回忆。在工程启动之前,针对大纲、目录的细心雕琢;在开工动笔时,繁冗又复杂的资料整理过程,和时而激奋、时而松懈的写作状态;在后期检查时,极度枯燥无聊的工作和长时间高强度写作的疲惫。
这一次科普读物出版经历给我带来的,远远不止这一部书和这一份稿酬本身。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场从“无”到“有”的蜕变——这场经历告诉我,任何想法只要没有完全熄灭,都可能会有苏醒的一天。
在学习方面我算是个好学生,平时是比较刻苦的,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每年都拿特等奖学金。不过我自认为,虽然我是一个成绩还算不错的学生,但我并不是个适合用成绩去定义的学生。我在课余时间中花在专业课学习上的功夫挺多的,但我并没有很出类拔萃的记忆能力,也不具备强劲可怕的应试能力——我一点也不擅长答题,并不能在考试中获取最高的分数。老师也一般不会因为我的成绩记住我,更多是因为我平时的活泼好问而记住我。
作为院学生会主席团的一员,我在工作上也总是忙忙碌碌。我有许多活动要筹办,也有许多会议要听;我热衷于参加各项比赛,创业的、科普的、设计的,我都跃跃欲试,并且尽己所能地斩获着各种各样的奖项。
但是不管一天在忙什么,每天花一些时间在写作上对于我来说几乎是雷打不动的。因为“写作”对于我来说和“学习”“生活”一样,已经融化成我生命里极其重要的一部分。
我渴望在写作上有所成就,但我一直觉得“一蹴而就”是一种危险的想法,做好许多事情都需要漫长的恒心。就例如一部十余万字的书稿,也是在日积月累中由苦思冥想的夜晚堆砌而成的。
但是我也不会把写作放成“一级重要”的事情,而是像每天的洗脸漱口一样,是一项必须但又惬意的事情。平时,我更喜欢将整个白天和大半个夜晚都放在图书馆或自习室里,井井有条地完成自己的学习和工作任务。
时间到了或是觉得累了,我就缓缓地合上电脑、离开座位,慢条斯理地去便利店买上一杯酸奶再回到寝室,加餐完洗漱之后,迎来我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刻——我终于得以畅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启我的写作生活。
一次,我对植物地理学莫训强老师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下次看鸟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他说没问题。没想到才过了一周,莫老师就真的带我去七里海看鸟了。站在七里海边数鸟的时候,我心里想了好多好多。
我自信地在第一节课就向经济地理学王淑芳老师推荐了我的公众号,老师说她特别喜欢我写的文字,希望我可以坚持下去。后来我没有她的课了,但她还常推荐一些专业书籍给我。
高等数学刘明老师说要永远做我的搭档。我们都向往在忙碌的生活中诗意地奔跑。因而我们一拍即合,而这份高山流水般的情谊则成为我们彼此忙碌生活中一缕阳光般清新的点缀。
副院长胡蓓蓓老师说看见我的进步和成果,她由衷地感到欣慰。她在朋友圈里常常冠我以“优秀”二字,她说我是她的骄傲,是学院的骄傲;而我知道自己应该更加努力,才能配得上这一切温馨和激励。
有时候我望着温柔矗立的钢笔尖,会想着它究竟指向天上的什么;有时候我走在深深浅浅的校园小径里,会想着它究竟为什么会拥有这样的方向。
我脑海中的抽象的省略号,魔法一般地变成了一枚枚具象的问号、叹号。我感觉某股力量一直埋藏在我心底很深很深的地方,但后来被奇迹般地一点点唤醒了。
科普的意义在于什么?我认为,在于让更多的人发现看上去“神秘”“生涩”“遥远”的东西是“有趣”的、“触手可及”的。
我决心弄起时代的浪潮,做一个能够使大众眼前一亮的“科普人”。
在这个讲求“交融”的大环境下,我想我算是幸运地骑上了一匹新潮的快马,得以欢快又轻松地奔向那个即将属于我的时代。
我毋庸置疑地会做得更好。我会将“地理人”的精神注入我的每一个脚印,我会将教育和科普的力量像吹飞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吹到更远的角落,我会努力扛起青年写作者应有的担当。
当我抱着我的新书兴冲冲地去拜访我的老师们,老师说:也许有一天,我会像这套书的另外两名作者——希利尔和法布尔一样,成为世界级的科普大家。
这一天总会到来的,对此我深信不疑。